柔言柔語 Bettina's Murmur

小捲毛的爺爺家很久很久不曾出現一歲半左右的的小孩連續待超過六小時（前次回台灣小捲毛只會爬，破壞力指數很低，至於距離上一次家中出現一歲半左右的成員，大概是半甲子之前的事），而這趟返鄉，小捲毛不僅要與阿公阿嬷日夜相親，一待還是一個多月。
搞定一個一歲半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小兒有什麼了不起呢？不過就是餓了塞東西進嘴裡，拉了屁股擦乾淨，想睡覺讓他睡個飽，不想睡就看電視，推車出門散散步也很愜意。
以上是不肖媳婦在察覺兩老的表情從第一天又喜又疼如獲至寶，沒隔幾天變為戒慎恐懼如臨大敵，私自揣度原來可能出現在公婆腦海裡世界大同的理想。

阿公阿嬷覺得很奇怪，一歲多的小兒怎會有無窮的精力和無止盡的好奇心：他會開遍家中所有能開的東西，包括門、櫃子、餅乾盒、乳霜罐、馬桶蓋；按所有能按的開關，包括電話、電視、電燈、電腦電源、電子鍋鍋蓋按鍵（那個電子鍋在連續五十天每天被強開十次以上到現在還能好好存活，沒被小捲毛弄殘，真是奇蹟）；攀爬所有爬的上去的桌椅櫥櫃並且在上面跳舞。
只要不遂意，立刻扯開娃娃音用那一百零一個動詞發號司令：『開～』。（這個中國字很妙，不但無往不利還合乎邏輯，真的幾乎東西什麼都能『開』。）

除了體力和好奇心驚人，口水還在流，動輒將在地上滾過的玩具放嘴裡，跟上次返鄉時九個月大相比，又多了令人惱火的新症頭：丟。抓到小玩意便想驗證質量X加速度有多少力（MA＝F）。流口水科學家沒有報告他的心得，不過經多次實驗我可以肯定是：F有多大，媽媽心裡echo的F就有多大。
雖然小人會判斷是否為易碎物而自我收斂，心情好的時候被勸阻也還見效，但是在累了想睡的時候，根本是野人附身，猩猩起乩。
阿嬷不只一次喃喃自語，彷彿在跟記憶求證般說道：『捲毛小時候好像沒有這麼皮。』（如果不是遺傳自把拔那就是遺傳自馬麻？不不不，我絕對不承認自己小時候有這樣野蠻好動。誰？誰敢爆料？）

『沒有啦，媽，一歲多的小孩會這樣很正常的。而且沒有玩具或是書來讓他摩營，才會一直去探索家裡的擺設。』我努力用這句話安撫婆婆說服自己，當然小兒調皮也是不爭的事實。

於是沒幾天，小人伸手可及的高度以下危險物品全部淨空，架子上裝飾品和小餅乾交疊，地面上慢慢被玩具和書佔領。（感謝34阿姨送的動物書；小表哥、咪咪姊姊送的和佑仁弟弟出借的玩具。如果沒有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們不知如何消磨漫漫長夜。）還有，所有的櫃子都綁上了蝴蝶結。


小搗蛋大概覺得讓阿公阿嬷生活大亂於心難安，三不五時耍寶娛親帶給兩位長輩很多歡樂，這是他盡孝道的撇步。

撇步一：拿竹簍當斗笠

最厲害的是，自己戴上去之後，還能旁若無人地繼續走路。


撇步二：有模有樣穿著阿嬷的洞洞鞋巡水田



撇步三：自己愛漂亮也不忘幫阿公梳

但絕口不提梳子是從阿嬷梳妝台上摸下來的。


撇步四：自己吃飯

關於吃飯這一點，其實在回台前，或多或少便有讓他試著自己來，不過因為阿木不是很積極，也沒有什麼卓越的成效。回台灣之後更不必說了，小祖宗吃一頓飯，三四個下人下女在旁輪流服侍，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湯匙。但是說也奇怪，偶爾幾次拿湯匙讓他自己吃，倒吃出興味來了。
在台灣錄影機都沒派上用場，以下這段影片是回美國之後拍的（1Y10M），小子吃的是炒飯。
片長：28秒

小捲毛最厲害的是拿叉子吃蘿蔔糕（先剪成一公分立方大小）和吃水餃（也是先剪成三四段）。有次裝了一整碗剪好的蘿蔔糕連同叉子遞給他，媽媽顧著說話忘了照料小人，過半晌一回頭發現蘿蔔糕丁只剩兩三個，他一口一個吃得又快又好，如果不是現場太多人，我幾乎要失態地抱住他的頭猛親。

小捲毛一定不知道自己會用餐對一個貪吃的娘親來說意義有多重大。小捲毛還沒出生前，我跟捲毛兩個，每每耐不住餓靠夭的一定是本姑娘。我當時就想，如果有孩子，大概沒辦法忍得住飢餓先餵飽他，還好捲毛不怕餓又口口聲聲疼老婆，這項任務交給把拔就行了。那裡知道如意算盤打得太早，老爺還是一貫慢條斯理自己吃，女王只好下海當瑪麗亞先把公子餵飽。食物近在眼前，眼看他起熱煙，眼看他菜涼了，日子一長，也就習慣了。（怎地恁般悲涼……）

其實如果瑪麗亞開口或是出門用餐（則不必開口），老爺必然是全權挑起小人的民生大計。所以每次全家人出門跟朋友用餐，大家看捲毛手忙腳亂招呼小捲毛，當媽的反而一派輕鬆優雅地進食都感到不可思議。她們不知道，我也只有這時候才有機會戴回女王的冠冕，但是，人生哪有天天過年阿。

小捲毛自己用餐這一步大躍進，徹底孝盡了娘親。對阿嬷來說，小人會自己吃飯固然可喜，更難得的是還會拈起不小心落在餐桌圍兜上的飯粒。當親戚稱讚小子好厲害可以自己吃不用餵，向來低調的婆婆總會忍不住說：『伊溝ㄟ撿飯粒哩。』

撇步五：鄭重其事穿著面紙盒從客廳走到後陽台，來回數趟。

阿嬷很欣賞小子的創意，笑翻了。


撇步六：投球進喇叭

說到創意更厲害的是阿公，他有一台喇叭像花一樣的老式留聲機，讓小捲毛拿球對準喇叭投籃，祖孫兩很自得其樂，好幾次我總是忍不住想問：『爸，您該不會讓飛飛拿球丟價值不斐的古董吧……=_ =lll 』。

竟然忘了拍照，留聲機大概長成這樣。

資料來源：GOOGLE『仿古留聲機』圖片
網頁：http://home.soufun.com/tjbbs/tjtglt~-1~10/12682849_12682849.htm


撇步七：桌上跳街舞


光是桌上不夠，還要結合桌子跟地板的高難度動作。

雙腳抬上桌緣倒立。
過年，親戚齊聚一堂，小子這一招贏得滿堂喝彩。
老娘快昏倒了，小子，不送你去練體操，我真是天理難容。（不是有句話說：扼殺 了理想的人才是最惡的兇手。）


撇步八：我ㄚˋ歲

小捲毛跟阿公經常練習對話。
『你叫什麼名字？』『北鼻。』（奇怪上個月明明還是『杯杯』）
『你幾歲？』『ㄚˋ』然後出兩指，有時候只出一指。（邏輯上來說也對，介於一歲跟兩歲之間。）

影片：我叫北鼻（還是回到美國才拍的。謝謝Fangyi阿姨送的背心，帥氣又實穿。）
片長5秒


影片：我二歲(這時手勢又變了，食指加拇指，變成七歲？無論如何，總算是出了兩根指頭。)
片長4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