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東京的前兩天,行李打包妥妥當當,行程規劃滴水不漏,連出發當天的氣候都查過了:大風雪在別處造勢,飛機一定可以準時離開地面。
事事順意的情況不免感到有些不安,不過機票已在手,護照沒過期,飯店有房間,東京的友人木村桑熱烈地願意當三天地陪,捲毛哥在公司的業務亦交接完成,一家三口首次東瀛之旅應該順利成行,不必杞人憂天。
然而莫非定律開宗明義便說了:『任何你覺得它可能會出錯的事, 它就真的會出錯!』果然,小捲毛變得很難伺候,動輒飆淚罵罵嚎,『大概是長牙不舒服,上面兩扇門快出頭了。』我不以為意,去做九個月大的例行檢查時,醫生也是說除了可能缺鐵需要補充鐵劑,其餘一切正常。
看完醫生回來,小捲毛變得更加躁怒而且有輕微發燒。狀況在隔天演變為鼻涕狂流、偶有咳嗽、腹瀉一次、高燒到105度F(40度C半),而距離飛機起飛時間不到二十四小時。我抱著整天不肯離手的寶寶在家裡來回踱步,打定主意如果明天早上起床溫度未降,所有的行程統統取消。
小捲毛在昏睡中大概感受到媽媽無與倫比的念力,體溫一路下滑,到早上跌破一百,恢復標準體溫。鼻涕還是共共勞,其餘無甚大礙,好,出發。(剛溫哪,兒子。)
飛行途中小捲毛除了烙了一次其臭無比的賽,表現非常良好,有吃有睡不哭不鬧,隨時伺候的耳溫槍上也始終保持令人滿意的數字。
孩子沒事了,才覺得真正可以開始享受旅行即將帶來的趣味。然而莫非定律有兩條顛撲不破的真理:第一條:當你越想事情不要發生時,她往往就越會發生。 第二條:當你想利用莫非定律第一條來獲得任何好處的時候,莫非定律第一條就不會成立。我承認我偷偷祈禱過我跟捲毛千萬不要被小孩傳染,務必保持絕佳的體力和胃口去吃垮東京。結果,按,被莫非了。
抵達東京的第一天晚上兩人只覺得累上加一百倍累(自己估計在正常值內,因為長途旅行加時差);隔天築地市場,三色丼清豔令人不敢逼視地端坐眼前,我竟然坐懷不亂。(開始覺得不對勁,這是我嗎?)才小逛一會兒,之前紐約行疲憊欲噁的感覺如狂潮般地湧上來:『該不會還沒旅行,就懷上老二了,但是……』我認真算著跟中彩券頭獎差不多的機率。
『好累,昨天去新宿淋雨半夜快一點才能上床,今天早上六點又爬起來拼築地市場,下午沒辦法趕場大江戶泡溫泉了,我要回去睡覺。』
捲毛哥撇嘴道:『是誰說來東京是來玩不是來睡覺的。』
對啦,我就是那個前後立場不一的卒仔。第一天晚上八點初抵飯店,本來木村桑問我們要不要先休息一晚,隔天再玩,我當時就是跟捲毛說這句話。
在回飯店的途中,鐵漢捲毛終於鬆口:『我也覺得好累。』一到飯店我還沒沾床他已經昏睡不醒,據他說,全身發冷蘇軟無力。
不會吧。小的剛好,老的又中標,在捲毛的鼾聲中,我哀怨地陪小捲毛在床上玩從左邊翻到右邊的遊戲,玩了三小時。雖然不能休息,暗自慶幸自己夠強夠壯,還能抱持清醒帶孩子。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忽地轟然一聲,腦子跟腸子都叫不妙。
我開始跑廁所,
隔天換捲毛的胃敗掉。走在淺草熱鬧的市集裡,兩個人望著章魚燒大阪燒烤仙貝搖頭苦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小捲毛生龍活虎,胃口比我和捲毛加起來還好。
回憶起來充滿期待的東京之旅,印象最深的是各家餐廳的廁所布置(整體心得:垃圾桶太小,放不下一顆小玉西瓜)。雖然遊記大抵乏善可陳,還是會按期補上,只是如果本人對某食物的評價為一顆星,請大家乘以一百倍,因為這是一群幾乎癱瘓的味蕾、一枚正值叛逆期的胃和如高鐵般莫測高深的大小腸一起做出的低能判斷。
以上。
『莫非,你給我記住,欺負咱一家老小,別看我人小志氣可是比天高。』
飛哥我也是狠角色。
媽媽:『兒子,口水擦一下。再來一個更厲害的眼神。』
『媽你看這個表情夠酷吧!』
媽:『兒阿,老實說你不適合走霹靂虎帥氣風,還是演可愛巧虎好了。』
『唔。』
莫非我只能搞笑?
莫非演悲情戲也很好笑?
那還是走喜感路線啦。
『唔唔唔。』
謝謝觀賞。
『對了,工商時間廣告一下。』
雖然烙賽三人組在東京凡吃過必留下痕跡,我們還是邂逅了一些動人的風景和溫情,我媽的遊記會介紹給大家,敬請期待喔。
(小捲毛批ㄟ示:最後這一張相親照是我媽慎重補上的,她說現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衡,一直把我塑造成康康,怕我娶不到老婆,偶而還是要以玉樹臨風的造型出現,留給人探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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