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言柔語 Bettina's Murmur

抱著軟綿綿的小捲毛走出醫院，捲毛哥忽然問了一句：『想去哪裡吃飯慶祝？』

『嗄？對，今天是結婚紀念日阿。』

 
小捲毛高燒不退已經三天，除了溫度計上的數字，其他的都不在我的關心範圍之內，包括這個專屬於兩個人的一組號碼。去年此時，看了場les Miserables，戲碼雖然催人熱淚，心情卻很飛揚。那是第一個結婚紀念日，第一次在洛杉磯觀賞歌劇，婆婆阿姨在家幫忙照看剛滿月的小捲毛，所以也是產後初次身上不必掛著一個奶娃，單純享受兩人世界。

 
今年絲毫沒有慶祝的興味，覺得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地相守在一起，便額手稱慶了。晚餐如常在家隨便吃，意外的是收到了兩把玫瑰：粉紅色長莖透著幽香的是老公的心意，淡紅色斑點一夜間綻開枯萎的是兒子的禮物-------

啊啊啊，折騰了老娘好幾夜無法成眠的玫瑰疹哪。

連著幾天在華氏一百度和一百零五度之間狂熱焦躁，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症狀，第一天我便懷疑是玫瑰作祟。但是怎麼知道呢？這個病毒最令人討厭的便是疹子沒發之前，猜不透到底是誰在搗蛋，等到疹子一出，高燒立退，什麼事也沒了。


夜裡幾乎每半小時便醒來一次吃奶，有時候只是哭，什麼也不要。食慾不振，連水都喝得少，只吃母奶，這時候便慶幸還沒斷奶。但是夜奶其實已經斷了將近一個月，這回為了抵抗病毒和補充養分，媽媽完全棄守，任憑小捲毛予取予求。本來準備慢慢退役的左右糧倉，不但在強大市場需求下啟動開關一發不可收拾，而且幾乎重溫與新生兒血乳交融的磨合期。


星期一一大早直奔醫院，醫生確認肺部很乾淨，耳朵沒有感染，唯一能做的就是塞藥靜觀其變。
阿爸阿母第一次看到小兒菊花被塞進異物，頗有點那個……。但是那個白色長條狀的藥物還真是有效阿，燒退了，活動力指數飆高一百倍。


還能表演招財狗。

這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的笑顏，去醫院前整天哭著窩靠在沙發上或爸媽懷裡。
不過，看這兩張照片就知道小子還沒完全恢復，正常的小捲毛是不可能在沙發上坐超過十秒鐘，不是往沙發背上爬，就是瞬間移動到地面。


晚上藥力退去又開始歡，爸媽抱著邊走邊搖都不行。神奇的是，一坐上小嬰兒時期最愛的搖搖椅，頃刻入夢。

隔天疹子出來了，臉上身上都有，不甚明顯，淡淡的紅斑。聽說會發個兩三天，本來打算第二天好好來拍個全身裸照，這個玫瑰毒一生只會發一次，誰知道一覺起來，消失得無影無蹤，想找個點都找不到。


然後，看到這些動作，就知道他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