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言柔語 Bettina's Murmur

[喜歡]
之一：愛書成痴。每天早上睜開眼睛，若是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心愛的書，可以靜靜地翻看很久才走出房門找媽媽。所有玩具加積木加拼圖的份量敵不過一本喜愛的書。有故事可以聽，可以不要看電視，甚至忘記要吃奶的慾望。
兒子這麼愛看書，當媽的應該深深以他為榮。我確實感到驕傲，因為小捲毛愛書一定不是遺傳自他爹。（捲毛是實作型的工程師，凡是喜歡動手做跟動腦想，書本對他來說是不得已才會攤開的工具資源，不是流連忘返的樂園。）但是，如果兒子能夠更迷戀積木、更喜歡畫畫、更熱愛拼圖，自己可以安靜地玩久一點，媽媽可以晚一點失聲……。
小捲毛愛的是有聲書，獻聲的唯一人選自然是老媽我。小子聽書，一本可以重複聽二十遍，一本接一本換著聽可長達數小時。最近還愛上同一頁不停重複，媽媽像跳針的唱盤：『這一家好像住的是鱷魚。』『哎呦！有點怕怕的。』（『窗外送來的禮物』）不停重複長達一個小時，眼睛不可以看著電視（否則臉會被小鬼轉正），怕怕的表情一定要到（否則少爺不滿意）。媽媽唸到口舌成瘡嘴角歪斜，請爸爸代勞都不行。（捲毛看起來一副被拒絕很傷心的樣子，其實暗自慶幸爽死了……。）
有文字的還好，小捲毛最近老是注意書裡沒有文字的小細節，譬如『where is baby's mommy 』裡，某一頁牆上一幅不起眼的畫，是爸爸和媽媽手牽手。小捲毛指著那幅五官模糊的小框框要我解說。


『手牽手』。不滿意，要再一次。『爸爸和媽媽手牽手』。再一次。『爸爸和媽媽相親相愛手牽手。』再一次。『媽媽穿裙子，爸爸穿褲子。兩個人相親相愛手牽手。』再一次。『很魁梧的媽媽和沒有脖子的爸爸，手牽手。』
接下來的半小時，鬼打牆地鎖定這一頁這幅畫，不能停。念到後來，老娘喘著氣，啞著嗓子說：『阿就手牽手阿，不然想怎樣。』。小子看著畫半晌，吐出兩個字：『鞋鞋』。（兒子，麻煩你以後早說重點畫線，老媽可以省下好幾噸的口水。）

天天念，時時念，成效是媽媽幾乎隨口念一句書裡的內容，小子就能立刻把該本書找出來。有一回媽媽念了首唐詩，小子也能立刻引經據典，雖然沒有神童到取出正確的那一本（唐詩一共有四冊），不過知道媽媽在念的是唐詩，足堪欣慰了，那麼多口水沒有白噴，老娘在講，小子有在聽。

說到唐詩，我發現小捲毛看書沒有挑內容，無所不看，即便是唐詩（完全不瞭解字義，媽媽也不會解釋，只是朗讀）也可以從專注地聽媽媽一首一首念完一整本，重複N次。我知道這絕對不是因為小捲毛有文學的慧根，而是這套中國語文圖書出版的唐詩，其搭配的插圖十分生動鮮明又具體，狗就是狗、花便是花。（這是廢話嗎……）

小捲毛很喜歡這首詩。正確的說法是，因為背景插畫很吸引他，所以詩文百聽不厭。


相較於唐詩，其實潔西卡阿姨送的『月亮船』，內容更貼近他的生活，只是插畫太抽象，小子沒幾根毛的小腦袋下很難理解那一堆彎彎曲曲的線條加上點點點為什麼是「海邊」，是以書籍本身還能保持完璧之身，倒是CD快聽壞了。小捲毛只要一聽到「大榕樹」的曲目，自動上沙發坐好，等著看媽媽表演誇張的帶動唱，欣賞完畢老大還會呵呵笑鼓掌表示嘉許。

『月亮船』的插畫對小捲毛而言比較抽象。

今年從台灣帶回兩本和英出版社的『永遠的兒歌』——『外婆橋』和『數字歌』。果然，『外婆橋』那本因為圖片十分具體而大勝出，天天被搬出來念，念到媽媽在『小姐小姐別生氣，明天帶妳去看戲』之後可以自然地接上『我坐椅子妳坐地，我吃香蕉妳吃皮。』
（在大腦皮層下累積了三十年的記憶可不是這個版本，分明就是『看什麼戲之媽媽流鼻涕』那一齣。剛開始念這篇，老是吃螺絲，我才發現兒時的記憶真是無可救藥地強固。）

童謠的好處是很容易琅琅上口，小捲毛很快就能自己接上這些韻文的字尾了。

影片：大拇哥
大拇哥，二拇弟，中三娘，四小弟，小妞妞，來看戲。
手心，手背，心肝寶貝。


影片：外婆橋
搖搖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叫我好寶寶。
糖一包果一包，吃完餅兒還有糕。


因為小捲毛對於圖像的執著，特別喜歡找書裡重複出現的物件。所以五味太郎的『誰吃掉了』『藏在誰那兒了』經常不厭其煩地拿出來複習，更別說『小金魚逃走了』這本，簡直快翻爛了，小金魚買回家三個月就全被他找出來，現在依然樂此不疲。究竟老是重複已經知道答案的尋寶遊戲有什麼樂趣，小捲毛不肯說。

花這麼多篇幅在寫書，實在是因為小捲毛一天之內跟他們相親的時間太長（等於媽媽的工時）。但若是一說要出門去放風，那是把所有的書疊起來堆在門口也阻擋不了他。

之二：出門玩。踢球、兒童遊戲場裡騎馬、開車、盪鞦韆都是他的最愛。最近開始挑戰中空的環狀爬欄，唉，老娘我的心臟又要開始吃緊了。



之三：動物。愈大隻的動物愈愛，在路上看到大狼狗，簡直像遇到失散多年的親人，飛也似地衝過去要親熱，我嚇得半死，狗主人也受到驚嚇，硬是拉扯大狗倒退三步。當場只見一個不停叫著「狗狗、狗狗』的小鬼，和一隻流著口水的巨犬含情脈脈非要聚首，我跟狗主人倒像是活生生拆散愛侶的惡霸，兩方緊緊抓住一點點都不敢放鬆。

家附近最多的是野兔。小子天天獵兔，看到兔子便死命追。

[秩序感]
● 自己從一堆大小不一的車子中揀出相似的排成列。


●媽媽的頭髮不能遮住眼睛。在床上玩耍時，若是看到老媽頭髮凌亂成一瀟婆，堅持要幫我把頭髮撥開。小子的動作很溫柔，在那一刻，彷彿我才是孩子。


批ㄟ司萬：這篇『半熟』（下），孵太久了，連遠在波士頓的毛毛他娘都忍不住問我什麼時候會『全熟』，哈哈哈，本來還想贅述，繼續孵下去，只怕要過熟了，以後想到什麼再補充囉。

批ㄟ司兔：有一件大事一定要先插播一下：小鬼斷奶了，恩，可以說是99.99%的成功率，至於怎麼斷的，跟剩餘的0.01是怎麼一回事，請容我稍後再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