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言柔語 Bettina's Murmur

即將滿兩歲的小捲毛，人話聽得懂九成，也會用撒嬌等社交伎倆來索求或是避責，社會化的過程中還知道妥協、條件交換，但是因為還不會說句子，表情達意都不完整。簡而言之，是個半熟的嬰兒幼童。（不能再叫他嬰兒了。會跑會跳會耍賴會看臉色，除了還包著尿布，根本就是一個小童。）

以下是他兩歲前的作息及認知發展：

[吃] 
● 食量穩定，三不五時會出現驚人的大胃口。有一回在朋友家連吃一碗肉羹湯三個小肉包子，看得諸位阿姨瞠目結舌。
● 會挑食但好惡不定，有時這餐討厭青菜，下一餐又愛得很。但只要某樣食物在某一餐被少爺列為恐怖份子的就別想進他的胃。
小捲毛安檢食物有他的一套標準：
一、目光盯著湯匙，檢查那口食物裡有沒有違禁品，如果發現一點點可疑的菜尾夾在其中，便手指著不放嗚嗚叫，意思是「被我抓到了喔』。媽媽通常會誘之以利：『可是你看，這口飯裡還有好吃的香菇。』小子要嘛直接用手將香菇挑出來吃，要嘛小嘴微張，剛剛好含住那口湯匙的前半部，後半口怎麼使勁塞都塞不進去，恐怖份子一定是全身而退留在湯匙上。

二、不喜歡的菜藏在飯下面，小子不察，整湯匙送進嘴裡，但是他只要稍微嚼一下便發現有異，然後手伸進嘴裡準確無誤地將偷渡客揪出來。如果已經和其他食物我泥中有妳，妳泥中有我了，分不清楚，小捲毛絕對不會就此罷休，乾脆整口吐出來，十分欠扁。

所以若是那餐出現一樣黑五類，媽媽餵頓飯就像是諜對諜，必須心機很重地把菜藏好，安全送進少爺嘴裡，然後一邊講故事或是跟小傢伙說話，混淆他的視聽，趁他張嘴說話，讓食物咕嚕滑進食道，再大聲叫好，小子好大喜功，會忘記剛剛咬到的特異感。不過成功的機率很低，通常都被識破，黑五類直接就被小鬼第二道關卡給踢掉了。

小子，TSA（Transportation Security Administration）美國運輸安全局怎麼沒找你去機場篩檢恐怖份子？


報告娘親，老實說，我已經在那裡臥底很久了。（小捲毛胸前是幾個月前飛波士頓，丹佛的安檢人員送他的貼紙，原來當時人家已經相中他這項才華………）

● 自從回台灣爺爺餵他純白飯，小子發現米飯原來可以雪白充滿彈性，而不是非得跟一堆不知道什麼碗糕的食物混成ㄆㄨㄣ， 從此之後，餐桌上的最愛就是白米飯。

● 自己進食的強項食品還是粒粒分明的炒飯。

● 最近開始喜歡喝鮮奶，也會主動比手語要喝，一口氣一百五十CC沒問題，有時候還喝到三百。那麼母奶的需求有沒有因此而減少次數呢？嗚哇～沒有。

[睡]
晚上要睡滿十小時。下午還會午睡一到兩小時。

[情緒和表達]
● 想吃母奶前，一定會湊上嘴來給媽媽一個嘖嘖作響的『m～ma～』，看老母不為所動，便使出絕命連環吻，親到媽媽雙腿發軟，棄械投降。
所以媽媽只要一看到小鬼充滿情意地游過來，再怎麼戀戀不捨立刻便要離開電腦前，在家裡不停走動。這時候就會出現一個爆哭的幼兒，緊拉著媽媽的褲腳不放，哀哀叫著『ㄋㄟㄋㄟ～』。如果本來我就是站著，也難逃吃奶怪的追魂索，小捲毛會不停將我推到沙發邊，將我撂倒之後，賊兮兮地笑著爬上沙發………。

● 做錯事被老爸用雙臂箍住：『限制自由一分鐘』，小子也是使出同樣的招數，『m～ma～』個沒完，爸爸只好算了，饒他一馬。小捲毛對撒嬌很拿手，完全知道爸媽的罩門。

● 前陣子，小捲毛要是遭到訓誡或處罰，馬上見笑轉生氣，隨手就抓起東西丟，沒東西丟就把嘴裡的食物吐出來（一歲多的小孩真的已經很清楚如何討好和激怒大人），當然下場就是被修理得更慘。我們也對小子這種不認錯的拗脾氣感到很煩惱。

最近小捲毛似乎能夠更為比較成熟地面對這些『沒面子』的事。某次小鬼拿了塑膠玩具球棒在客廳裡揮舞，由於事先已經警告他多次，球棒只能打球，打人人會痛，打玩具玩具會秀逗。小捲毛明明知道遊戲規則，忘情打球的時候還是擊到了媽媽的腳，痛得老母放聲大叫。這下子球棒立刻被鎖進儲藏室。我舉起腳嗚嗚喊痛，小子看到我腳上一個幾百年前的小舊疤，以為是他闖的貨，兩手捧著我的腳猛親。（雖然知道這是詐騙，但是老娘平日把屎把尿做牛做馬，難得有機會被小鬼奉為女皇，實在是快活的不得了。）

媽媽終於氣消，手一揮說：『好了，免禮。這件事就不追究了。』小捲毛退到儲藏室門邊，盯著門，顯然對球棒始終未能忘情，不停地說：『開～』。他態度放得很低，聲音細小哀怨帶著哭音。
看到小捲毛自知理虧不敢造次的委屈樣，覺得很欣慰，小傢伙長大了。（待續）

應小賽外婆的要求，插播小捲毛回台灣時和外公、外婆、舅舅、舅媽玩耍的照片。



可愛的舅媽

再附贈一則小故事。某天小捲毛在外公家玩鞋，忽然從一堆鞋中左右兩手各拿起一隻，成雙成對，恰恰好便是外公的拖鞋，恰恰好外公在那個摩門特下班回家打開落地窗門，見小人兩手舉著拖鞋在門口迎接他，老淚幾乎要縱橫而下。（但是小鬼當下為什麼會有那麼傑出的表現至今仍是個謎……。）

大選結束後，我電賀老媽，安慰老爸。爸爸在電話那頭像個孩子一樣嚷著，鬱悶阿，現在只有想著我的外孫才能開心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