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言柔語 Bettina's Murmur

老症頭，喜歡扔擲物品。屢屢在餐桌上挑戰阿母忍耐的極限：吃飽了便將食物往空中丟。我謹記前輩的指示，不要馬上在小孩面前撿起他扔擲的物品，否則小孩發現我丟妳撿樂無窮，將會一丟不可收拾。但是對小鬼訓斥的同時，腦子裡要默默記下，剛剛滾落在椅子底下的貢丸和往七點方向飛去的青菜。
『教養孩子真是一場無止盡的修羅場域......。』如果不是即時反覆背誦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我愛的小手可能已經揮下去N次了。

老實說，不是沒打過。咬牙忍痛打了一兩次，小子還是我行我素（可見只有我痛他不癢）。是說這種劣行關起門來在家胡亂搬演也就罷了，小子竟然膽敢在公開場合造次......。

 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母子二人和Kate、34號、小寬媽及各家寶貝在永康階的小閣樓上喝下午茶，小男孩們一片和樂吃著小餅乾一起分享34號隨身準備的小玩具『交通車及動物穿線組』（這組訓練手眼協調的玩具質感很不錯，如果家裡的兩歲兒沒有我家機車飛這種症頭，大力勸敗。只要用引號內的字去Y拍搜尋便可找到）。

  由左至右：勇勇、Yoli、小捲毛、小寬。

謝謝勇勇慷慨分享。


小捲毛老大忽然就抓起其中一個青蛙往下丟，媽媽大驚失色，深怕樓下小姐的水果茶裡忽然浮出一隻青蛙，怒斥小鬼之餘趕緊扶著肚子小心翼翼地踏著後空的階梯下樓去撿（這裡不是家裡，不能按兵不動）。多虧店家眼明手快，迅速幫忙找回那隻天外飛來的青蛙。大肚婆一邊賠不是一邊盯著樓梯步履謹慎地往上爬，還沒到頂，一架腳踏車又迎空而降。

我錯了。在下樓找青蛙之前，就應該請媽媽們幫我把小捲毛的手綁起來，如果他大喊大叫，就塞片尿布在他嘴裡。因為一開始漏了這個步驟，導致大肚婆顫顫巍巍上下樓梯數次，說對不起數十遍，小捲毛一扔上癮，滿地的小玩具，讓小鬼當場練習天女散花，我想阻止都啐不及防。最後只好很抱歉地請34號先將玩具收起來，我趕緊將小鬼拖離現場帶進洗手間......上大號。

其實當場便想對小捲毛施以美冴的太陽穴攻擊法，然而當天與會的媽媽們個個溫柔慈愛不打小孩，先拖進廁所看著辦，又礙於店面很小隔音不佳，只好暫時忍下一口鳥氣。既然拖進廁所不能施暴，只有逼他出恭了。

但是接下來發生更尷尬的事，以下是我和小捲毛在廁所裡的對話。（全店只有一間廁所，馬桶是蹲式的便池。）

『要不要嗯嗯？』

『好。』

『那快嗯。』（馬上一條黃金亮相。）

『剛剛叫你不要亂丟東西，有這麼聽話就好了。再嗯一條！』

『蒲仔蒲仔。』（小捲毛不是說他想吃絲瓜，他是說『不要不要』。）

『還說不要，明明媽媽就看到第二條了。』

（雖然是蹲式馬桶，我跨蹲著抱他，母子兩同一個方向，但是面對我們的牆上剛好掛著一面連身鏡，是以小捲毛的黃金才剛剛出菊花口，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說時快那時遲，第二條黃金滑出來。

『再嗯一條好不好？』

小捲毛考慮了一下『......好。』（第三位黃金先生出場。）

『還要嗎？』

『蒲仔蒲仔。』

『好吧。三條可以了。好棒喔，飛飛大三條耶，顏色很漂亮。』（這個沒路用的老母，完全忘記剛剛的恥辱，小孩不過亮出幾條色澤還不錯的黃金就被收買了。）

『等一下，你不要開門，還沒擦屁股。......蹲下來。好，再一張。OK。』

『O-K-』小捲毛說完轉動把手。

『等一下，還沒洗手。』（清洗擦乾雙手完畢，小子欲開門。）

『等一下，媽媽也......』（話還沒說完，小子已開門竄出。）

 
門打開的片刻看到外面排隊幾個男學生古怪的表情，瞬間就明白，這間店不是隔音不佳，而是根本沒有隔音可言，他們一定清楚地聽到了我在裡面對小捲毛道德勸『塞』。

我鎮定地把門關上上鎖，迅速小解，然後若無其事地開門走出去。

當媽之後，就要學會把臉皮踩在地上。還好，小捲毛開門的時候，我衣著整齊。（如果當時正脫了褲子上廁所，只有喇叭鎖而沒有安裝卡榫的門又不幸被小鬼打開，便池距離門很遠，手不管怎麼伸長都沒辦法把門關上而且屁股還會對著敞開著的門）；還好，剛剛最後一句話沒講完。
就算剛好解手到一半門打開，就算那句『媽媽也要尿尿』對著排隊的人群大聲講完了，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臉皮嘛，丟掉了，再撿起來就好。

咳咳，不是要談小捲毛亂丟東西的惡行劣狀嗎，怎麼說到上大號和丟臉去了。

總之這孩子自從有行動能力以來，這個不管威脅利誘都難以除去的壞習慣始終很令人困擾。要入學的時候，我甚至擔心他的行為會帶給校方麻煩，不過小子似乎在沒有親人可以耍賴的陌生環境裡，還蠻自制的。

永康階丟臉東西事件後隔天，我和學校老師問起小捲毛在學校的狀況。
『唉，我真的好幾次想開扁，講都講不聽。』
老師反而一派輕鬆地回答我：『他在學校很好耶，不會亂丟食物。扔東西，偶而啦。而且這個年紀很正常。其實他知道不行，但是大腦的速度趕不上手的速度。』
咦？大腦的速度趕不上手的速度？我想起很久以前寫的『小犬』，我的兒子不是應該要進化成人類了嗎？但是老師又說這種行為很正常，那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應該來買一本『沒有大腦，會發生什麼事？』好好念給小捲毛聽。

話說回來，面對兩歲兒這種明知故犯的行為，各位鄉親有沒有什麼法寶可以應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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