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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小傢伙猛練少林拳法,為娘的冷不防被他一記翻身劈擊打的哎哎大叫,心裡卻很樂:寶貝,踢的好。一生中唯有此刻享受家暴。


是的,我懷孕了。三十週。


因為天性疏懶,小孩在肚子裡七個多月了才著手開始寫寶寶日記。回想七個多月前,也就是小蝌蚪奮不顧身創造奇蹟的那一刻,媽媽正不知死活的和從台灣來的親友團從南加州上山下海玩到北加州之北的奧瑞崗州,接著又趕場飛往紐約健行三天。身體在紐約發生變化了。

首先是非常容易感到疲倦。走沒多久,便覺腦眼昏花,四肢無力。然而因為小姑難得到美國一遊,紐約也是第一次去,我和老公都希望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帶她遊遍各大景點。偏偏紐約就是得用走的,才玩得到精華。小姑和捲毛哥都是耐磨耐操的健行達人,透早起床,連走連站數小時不用休息根本就是一片蛋糕(a piece of cake)(阿,此時的我多麼想念和樂樂貓的貴婦人波士頓之行~每天在旅館睡到自然醒,走累了就坐下來納涼,不想走就繼續坐著玩耍)。我一邊咬著牙走一邊發誓再也不要來紐約了,同時又十分懊惱自己中看不中用的雙腿(曾祖母說過腿粗走的卡穩)。不只腳,全身都不是自己熟悉的身體。看完自由女神像,從渡輪下來的時候,老公提議去喝個咖啡,我大聲歡呼說好,拖著像石頭般的雙腿直奔星巴克,正當他們訝異我怎麼像中邪般忽然迅走疾飛,我已經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除了疲倦,還會感到想吐。其實一向準時報到的小紅已經遲到好多天了,我完全不以為意,只當是玩樂多天,起居不正常的結果。所以害喜的症狀也歸納於走路走太多,走到想吐。

直到回洛杉磯,疲倦想吐的症狀有增無減,才開始思索懷孕的可能性。生平第一次用驗孕棒,手抖到拿不穩。驗孕棒檢查結果是兩個圈圈裡各自出現了一個減號和一個面目模糊的加號。說明書上說如果第二個圈圈是加號就是恭喜你中大獎。可是那一槓似有若無,這種曖昧不明的答案更叫人坐立難安。沒辦法,再去買一組比較高檔的,這次如果中獎了,它會清楚在唯一的小圈圈裡告訴妳『Pregnant』,否則就是空白。


結果顯示之前要等五、六分鐘,實在沒有勇氣自己拿起來看,我叫老公過來。

老公:我不敢。

我:為什麼不敢?

老公:我會緊張。

我:我….我比你更緊張,(當場化身包租婆,獅子大吼)你給我過來!

看到圈圈裡清楚出現藍色英文字時,感到一陣輕微的暈眩。這陣暈眩裡包含了如釋重負以及要做母親的喜悅、重擔和懷疑--我真的要當媽媽了嗎?從現在開始我要對一個生命負責。我真的有能力為人母親嗎?他會不會健康?會不會因為我們是他的父母而幸福?他有沒有能力也給別人幸福?

我:我要當媽媽了。(虔誠緩慢地)

老公:耶,我要當爸爸了!(手舞足蹈貌)


想起前陣子回台灣,HP照片印表機的廣告裡,新手媽媽說:北鼻,謝謝你選擇我的肚皮。我笑著看這個溫馨逗趣的廣告,眼眶卻濕了。我也要跟我的北鼻說謝謝,雖然媽媽跑跳奔趕,健行玩樂,你依然緊緊地抓著我不放。從今而後,我跟爸爸會盡最大的努力給你一個快樂的成長環境。


歡迎你,北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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