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牛肉蓋飯 @ 柔言柔語 Bettina's Murmur

我跟捲毛哥都很喜歡吃牛丼，在台灣的時候卻極少上吉野家，不常光顧的原因是覺得連鎖販賣店總少了那麼一點人情味和每家店獨一無二的口感。上次到東京築地，道地的牛丼攤きつねや就在眼前飄香呼喚，然而剛剛一大碗三色丼才剛下肚，加上腸胃故障，戰鬥力減少四分之三，只能苦笑疾行而過。

當主婦之後，習慣在冰箱裡放一盒（牛或羊）薄肉片，用沙茶燴、做蓋飯、煲酸白菜湯都很方便。

那天臨到晚餐時間，每日必發的煮婦症頭又上來：『晚餐要吃什麼呢？』，米洗好下鍋了，菜色還沒譜，應該要在廚房舞刀揮汗的煮飯婆，卻在家裡飄過來飄過去，身子腦子整個懶，忽然想起冷凍櫃裡有一盒牛肉片，阿，就來碗牛丼吧。

牛肉蓋飯

材料：

薄牛肉片一盒（一磅左右）

大顆洋蔥一顆或一顆半

金針菇一把（兩百克左右）
超猛橘色小辣椒（Habanero chile）一顆

蛋黃

蔥花

調味品：

醬油

糖

味醂

可樂

白芝麻

紅辣椒粉

作法

洋蔥切絲炒軟，加入醬油和水，再依口味酌量入糖、味醂和可樂。再入金針菇。湯汁滾開後下肉片，同時下對切的小橘椒。等再滾便熄火起鍋，肉片薄，不宜久煮否則會老。

醬料淋上飯後，灑點白芝麻，打一顆去蛋白的圓滿蛋黃，紗上一點辣椒粉，最後用蔥花妝點，上菜。

我在調味品裡完全沒提份量，原因是每個人嗜甜嗜鹹口味不同。一般牛丼很講究『甜』頭，個人是覺得一口氣要吃一堆很甜的肉會反胃，所以甜的調味都是後加，酌量上，而且醬油要出得很闊氣。結果一開始下手過重，醬油倒了快一杯，水兩杯，鹹得臉色發青，於是加糖加味醂，猛灌可樂，大概用掉三分之二瓶，沒想到味道出奇調和，香濃甘醇，不死鹹，還有足夠的湯汁，拌起飯來很過癮。可樂真是聖品，不但可以讓肉質軟嫩，也可以讓甜味多元，口感豐富。

至於那顆橘色小椒，頂多只讓她在熱鍋裡停留兩分鐘。這椒雖然長得可愛卻可以讓味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先在油裡爆香，大概整鍋湯嚐不出除了辣以外的其他滋味；如果切絲入汁，不小心咬到，舌頭接觸到的部分會想要斷尾求生，所以讓她大頭大臉地在湯汁裡泡一下就好。沒辦法，我跟捲毛都嗜辣，怕她卻又愛她。

這牛肉蓋飯從將肉微波退冰到上桌總共不要十五分鐘，捲毛吃得嗄嗄叫。再從冰箱裡拿出醃好的涼拌茄子加上捲毛哥貢獻的紫菜蛋花湯就是一頓葷素雙全還有熱湯的營養套餐了。飢腸轆轆的煮婦不必一邊挨餓一邊勞心勞力地和血水油煙抗戰，輕鬆便能坐下來享用滿意的作品，也是感動到要飆淚。

我厚顏地添上完美二字，指的不是口感完美（想來天下也沒有完美的食物，一個人的最愛可能是另一個人的毒藥），而是指停留在記憶裡那一刻無暇的永恆。就像小學有一次忘了帶便當到學校蒸，我爹利用午休溜班買了蛋包飯送到班上孝女，同學們嘴角的口水和切開蛋皮之後氤氳而出的蕃茄炒飯香，歷歷在目。那是我人生中吃過最頂級的蛋包飯，就連上回特地去東京朝聖的泰明軒都難出其右。

其實我總是記不住哪間牛肉麵的口感最好，哪裡的下午茶是物超所值，但當時品嚐食物若摻拌著慎重的感激和滿足，滋味便可以在腦海舌間永遠永遠地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