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言柔語 Bettina's Murmur

最近都飆網飆到深夜，每天早上五六點在另一間房間（為了戒夜奶分房睡）聽到小傢伙扯著嗓門傳召，睡眼惺忪抱著枕頭回大床上去侍候早點之後，便三個人挨擠著繼續睡，沒多久捲毛哥起床、出門，沒多久小捲毛也醒了，自己下床從籃子裡拿書出來看（非特愛看書，而是房間裡沒放玩具），或是清空他搆得著的衣櫃。

昨天早上照例小捲毛先醒，我繼續賴床，捲毛上班去了。第一百次強迫自己起床，終於睜開眼睛的時候，難得地上沒有各色維多利亞的秘密萬國旗，小捲毛正聚精會神地蹲著看書，朝陽灑在他的背上。

我精神奕奕對他說：『早阿。』

『沒跟媽媽說早？』小捲毛用力點兩下頭，靦靦地笑了。（靦靦什麼阿？）接著，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小子自己跑到搖籃小床下，探身進去抽了一塊紙尿布交給我。這是一件史無前例的壯舉——之前每天一起床問他『Diaper在哪裡？』或是『拿一片尿布給媽媽好不好？』，從來都是聽若罔聞，昨天竟然連開口下指令都免了。而媽媽像中猴一樣高聲歡呼的語句還未落地，小傢伙竟然又神蹟般自己上床端正躺好，等著我幫他換尿布。天哪，這是我兒子嗎？我兒子換尿布的時候應該要像被餵毒藥一樣奮力掙扎才正常。

可能被外星人洗腦了，或是有慧星掉到我家剛好砸到他沒什麼毛的後腦杓。我戰戰兢兢地對小捲毛說『哈囉』，還好，老天保佑他如往常一般回以傻笑，而不是開口說『媽，妳快去刷牙。』

換好尿布後，我問：『臭臭尿布放哪裡？』小子毫不遲疑地搖搖擺擺走進廁所，準確地將尿布丟進垃圾桶裡。這件任務平常只有六成的機率會達成，然而相較於剛剛神童般的表現，今天擦板得分也不覺得太意外。

真是美好一天的開始。一整個早上媽媽我彷彿漫步在雲端，感謝老天賜給我這麼一個小天使。

午睡起來又該換尿布，我滿心期待地問他：『尿布在哪裡？』，小子看了看我下床後自顧自去拉抽屜扯出小褲往頭上戴。拿了紙尿布要幫他換，扭動糖麻花又重現江湖。

這是我兒子沒錯，不折不扣的小捲毛。小天使又回到人間。

今天早上照例小捲毛先醒在翻書，我半睜著眼試探性地又問了一次『拿尿布給媽媽好不好？』，小鬼抬頭看到媽媽終於醒了，笑著阿阿叫了兩聲，又繼續忙他的。算了，昨天的奇蹟就當作一場夢吧，翻過身繼續昏睡。

若干時間之後，美夢做到一半，口水還掛在嘴邊，我忽然間被暗器打醒：一片疾飛而來的紙尿布正中鼻梁。

好你個小捲毛阿，原來這些日子都在給老娘裝傻。